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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來龍去脈(更三萬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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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來龍去脈(更三萬哦) (3)

色蛇身掉落在紅衣紅色的靴子邊,流淌出來的鮮紅血液仿若和紅衣大紅色的衣衫融為一體般。

潔白的真絲手絹擦拭間已然被鮮血染了一個

透徹,修長的手指一甩,帶著血汙的真絲手絹掉落一側,暗色鑲金邊的錦袍隨著腳步的走動間一陣翻飛,回身坐在黃金鑄就的王座上,這才輕擡眼眸,看著一臉蒼白的紅衣,淡淡的說道:“吩咐下去,解藥不必再送去,等讓她們嘗嘗苦頭之後,送她們一程!”

“是!”

不敢有絲毫異議,紅衣躬身應答下來。

山洞歸於寂靜,血腥在這沈靜和昏暗的掩蓋下仿若消失殆盡。

良久,上官青玄站於閃閃發亮的王座前,背對著紅衣輕揮了揮白皙修長的手,示意紅衣出去。

早已壓制不住胃裏的不停幹嘔的紅衣在得到上官青玄的示意之後,大紅色的紗衣一陣翻飛,紅衣轉身有些急切地對著山洞外面走了過去。

匆忙的步伐裏,紅衣甚至沒有看到銀色面具下上官青玄邪魅般斜斜勾勒起來的嘴角,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在上官青玄的陰美的臉頰上擴散開來。

良久,上官青玄對著陰影中招了招手,一身純黑色錦袍身影出現在山洞裏,躬身站於一側。

“傳信給夙沙煥,押送糧草人選,舉薦周浦!”

清冷的話語不帶絲毫感情的從上官青玄邪魅的唇間發了出來。

“是!”

陰冷的回答聲仍回蕩在山洞間,再擡頭,黑色錦袍身影依然消散在昏暗中,仿若從未出現在山洞間。

奔出山洞,再難壓制胃裏不停地翻滾,大紅色的身影趴在洞外不遠處一塊大石頭上不停地幹嘔起來,良久,蒼白的精致臉頰輕輕擡起,紅衣有些貪婪的吸取著溫暖和煦的陽光,恍若隔世般的溫暖圍繞周身。

皇都大街小巷。

一夜間,被丞相夙沙煥緊密封鎖的消息仿若長了腿一般傳遍了大街小巷,短短時日,幾乎整個皇都的人都知曉了‘丞相府二小姐夙沙寧,望月王朝第一才女,是厄運毒體’的消息!

熙熙攘攘的丞相府周側頃刻間變得門可羅雀,一些大商賈更是連夜將宅院空了出來,遠離了瘟神般的丞相府。

“真是可惜了,那般清秀又有才氣的女子竟然會生了那般惡毒的體制!”

“誰說不是呢,可惜也是沒用的,趕緊遠離才是正道啊。”

“是啊,聽說這種東西沾染上就會死的,甚至在她周遭的東西也是會受到牽連的。”

“要我說啊,該將這丞相府給封禁起來,如果毒素流了出來,那整個皇都不是要更這遭殃了嗎?”

“好了,好了,都不要說了,那丞相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聖上怎會因此將他囚禁起來呢?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議論了,等下被丞相抓起來,我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

幾個聚攏的人群嘀嘀咕咕半天,末了,皆是有些忌憚敬畏的看了看丞相府,一股腦的散開來各自做事情去了,但眾人離開時皆是遠遠地繞開了丞相府門前寬敞平坦的大道,選擇了有些難走去離著丞相府更遠的小道。

遠處角落裏,一頂裝飾豪華的轎攆,淡紫色的轎簾隨著人群的散去輕輕地放了下來,琉璃般的眼眸輕含笑意。

費了這番功夫,也是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了。

丞相府前廳。

名貴的瓷器喘息間已是化為一地碎裂的瓷片,淩亂的廳堂裏昭示著剛才主人怒氣的宣洩。

暗黑色的錦袍隨著夙沙煥大幅度的呼氣而不斷起伏著,有些蒼老的手緊緊地握著身下椅子的扶手,大大的力道仿若要將這上好的紅木捏成碎末一般。

面對夙沙煥這暴風雨般宣洩的怒氣,大夫人陳氏卻仍安安穩穩的坐在了夙沙煥身側的木椅上,待得房間裏的夙沙煥終於消停下來,大夫人陳氏輕擡白皙圓潤的手指,撫了撫暗色錦袍衣袖上沾染的水漬。

二夫人秋娘卻是沒有大夫人陳氏的這般氣定神閑,白皙的纖手緊握已被嚇得花容失色的夙沙舞躲在了廳堂中大紅柱的後面,即便夙沙煥已是發洩完畢,二人仍心有餘悸的不敢探出頭來。

輕擡眼眸,耳鬢長長地黃金流蘇隨之而不停地晃動開來,陽光的折射下,滿頭的鉆石珠翠散發著耀眼的光澤,大夫人陳氏揚了揚

手中淡青色錦緞繡花手絹,對站在門外大氣不敢喘一下的丫鬟小廝言道:“好了,進來收拾收拾吧!”

聽聞大夫人陳氏的命令,門外的丫鬟小廝一股腦的湧了進來,手腳格外麻利的將一片狼藉的廳堂收拾的幹幹凈凈,不敢有絲毫的停留,眾人收拾好了廳中之後,轉身便是對著門外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白皙圓潤的手指輕擡,大夫人陳氏伸手將身側何嬤嬤遞過來的茶水輕輕地放在了丞相夙沙煥身側暗紅色的桌面上,這才輕啟艷麗的紅唇,言道:“老爺,現下事情已然變成了這種樣子,即便是生氣也是解決不了什麽事情的。消息已經傳到了民間,想要去掩蓋這件事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為今之計就是要好好的來想辦法處理和李大人府上的關系啊!既然這件事情已是傳的沸沸揚揚,妾身猜想,那李大人也已然知曉這件事情,不多時,他便是會上門來找老爺質問這件事情啊!”

淡淡的話語分析著現下各項事宜的緊迫性。

“哼!”

對於大夫人陳氏的分析,夙沙煥非但未曾有任何讚賞的眼神或者是話語,末了,反而是右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冷哼一聲。

大夫人陳氏剛才所說夙沙煥也是知曉,這也正是他胸口郁結的,沒有必要用大夫人陳氏提醒一遍了。

冷哼聲落下,大夫人陳氏有些陰厲的三角眼在此時更是閃過一絲陰沈,白皙圓潤的手指拿捏淡青色錦緞手絹的力道也是不由得加大些許。

壓抑住即將溢出的笑聲,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十分合適宜的從廳中暗紅色的柱子後面走了出來,動作輕柔的尋了一處座椅坐了下去。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前廳房門外傳了過來,將房內所有的視線皆是吸引了過去。

暗青色衣衫隨著急促的腳步一陣翻飛,管家老徐在房門口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對著房內夙沙煥走了過去。

“老爺!”

走近夙沙煥身側,管家老徐對著夙沙煥拱了拱手,輕聲喚道。

面對跟隨身側這些年的老徐,夙沙煥蒼老的臉皮微微抖動了下,這才收斂怒容,嘆息了一聲,問道:“何事如此匆忙?”

一雙精明的雙眼圍著房內的眾人看了一周,這才壓低聲音,對夙沙煥說道:“適才奴才上街,在有間‘芙蓉閣’看到了綠竹!”

聽聞管家老徐的話,房間無一例外,皆是有些吃驚的看向老徐的方向,有震驚,有疑惑,有驚恐。

暗色鑲金邊的錦袍一陣抖動,夙沙煥猛然從座椅上立起身來,一雙小眼睛滿含震驚的說道:“什麽?你說你看到了綠竹?她不是死了嗎?不會是你老年昏花了吧?”

一連串的問題接連不斷的從夙沙煥的嘴中問了出來。

雖吃驚,夙沙煥卻是從老徐方才的一句話中察覺出了其中的貓膩。

有間‘芙蓉閣’,如若他沒有記錯的話,那應是夙沙憐卿的店鋪。

“是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啊,當天,我是親眼看見小廝將綠竹的屍體給擡出去的,期間,我也是讓人驗證過了,那綠竹確確實實是沒有了氣息啊!”

沈吟片刻,大夫人陳氏握緊手中淡青色錦緞繡花手絹,有些吃驚地問道。

“這……”

被眾人充滿疑惑的眼神註視著,管家老徐一時之間也是不敢斷然的拿捏這件事情了,沈吟片刻,方才擡起頭來,看著夙沙煥說道:“老奴敢保證,沒有看錯,老奴雖不知為何死去的人會再覆生,但她連那長久穿著的一身翠綠色的衣衫都未曾更換,確確實實是二小姐的貼身丫鬟綠竹啊!”

“哼!”

管家老徐的話語剛剛落下,夙沙煥老手猛然一招,暗紅色桌面上的茶盞應聲掉落地面,碎裂開來,暗色唇角抖動半天,夙沙煥方才憤憤的說道:“好你個夙沙憐卿啊!”

在知曉夙沙寧為天生的厄運毒體之後,夙沙煥已然起疑,慌亂中,夙沙煥只想到了緊密封鎖消息,卻未曾想到,這些事不過是人為背後策劃罷了。

現下,死去的綠竹出現在了夙沙憐卿店鋪中,這一切也是明了了。

稍稍沈吟,大夫人陳氏這才擡頭看向丞相夙沙煥言道:“老爺的意思,這件事和那

夙沙憐卿有關系?”

怒氣洶湧,暗色鑲金邊錦袍下的胸口不聽的起伏著,許久,夙沙煥方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咬牙切齒般的說道:“我曾聽聞人說,有一種藥物服用之後可以讓人處於假死狀態,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甚至體溫都會逐漸變涼,藥力過後,死去的人會如常人般覆活過來。這種奇異的藥物我不過是在書籍中看到過,真沒想到,夙沙憐卿竟還有本事弄到這種東西,想來綠竹的死而覆生便是這種藥物在起作用了。”

語落,夙沙煥轉頭看向大夫人陳氏的方向,一臉陰沈的問道:“我怎不知寧兒竟然和那夙沙憐卿走的如此近了?二人竟然還合謀來欺瞞本相!”

較弱的身子動了動,二夫人秋娘在此時輕咳了幾聲,方才落井下石般的說道:“是呢,寧兒和那夙沙憐卿走的這般近,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啊!我記得,好像寧兒一直跟在大夫人身側的,寧兒和那夙沙憐卿走的這般親近,莫非大夫人也是難舍養了十幾年的女兒,私下裏和那夙沙憐卿仍舊聯系密切?又或者說,對於這件事的密謀,大夫人也是有所參與的嗎?”

經歷歐陽家的退親後,夙沙憐卿便是被夙沙煥趕出了丞相府,連‘夙沙憐卿’這個名字在丞相府中幾乎都成了一種忌諱。

作為夙沙憐卿的養母,大夫人陳氏那段時日沒有少受二夫人秋娘的奚落,這般過繼到她名下的夙沙寧又出現這般事情。

眼眸微轉,大夫人陳氏眼神帶著些許陰狠的看向二夫人秋娘的方向,因為大幅度的動作,大夫人陳氏耳鬢兩側的黃金流蘇不由得打亂開來,“你不要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沒有避讓,二夫人秋娘也是不甘示弱的瞥了一眼大夫人陳氏,嘲弄般的說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即便是我不說出來,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

“你這個賤人……”

二夫人秋娘的屢屢挑釁讓大夫人陳氏失了最後一絲沈穩,白皙圓潤的手指直直的指向二夫人秋娘的方向,怒罵聲剛剛出口,卻是被身側的夙沙煥給打斷開來。

“夠了,吵吵鬧鬧,吵吵鬧鬧,整日就會這些,真到了事情上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們一個這般厲害啊?”

大手一拍身側暗紅色的桌面,夙沙煥冷冷的說道。

微楞,大夫人陳氏收斂怒容,轉頭看著夙沙煥輕柔的說道:“老爺,現下已然知曉事情的原尾,難道還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大夫人陳氏的話剛剛落下,房間眾人在此時不由將視線都放到了上位丞相夙沙煥的身上。

“這就是夙沙憐卿的高明之處啊!”

深深地嘆息了一口氣,夙沙煥仿若容顏在此時都衰老滄桑了幾分,右手擺了擺手,有些頹然的坐回到身後的紅木椅上,這才嘆息的說道:“即便我們現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奈何,這件事情早已宣揚出去,現下,寧兒是厄運毒體或者不是厄運毒體已然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外界的人到底如何看待,即便寧兒不是那百年難遇的厄運毒體,但是,只要外界的傳言說是‘寧兒是厄運毒體’,那麽,她就是!任你有一千張嘴也是解釋不清楚的啊!”

游走官場這些年,夙沙煥從一個不知名的小官吏一步一步的走到現在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以為他的心機已是夠深沈,他的眼光也是夠毒辣,夙沙煥卻未曾察覺,在他的丞相府裏竟然修行出了這般狡詐的小狐貍。

此刻,夙沙煥甚至有些後悔,為何當初沒有過多的來註視夙沙憐卿兩眼。

這般人才如若得為己用,如虎添翼啊!

可惜,可惜……

“那這可如何是好啊?”

收攏暗色繡花錦袖,大夫人陳氏擔憂的看著丞相夙沙煥問道。

失了夙沙寧這顆棋子,那便是失了李大人這個得力的助手。

剛剛有所起色的丞相府難道又要日落西山嗎?

她的賭註已然押上,要失敗收手?

一絲不甘在此時慢慢湧上大夫人陳氏有些陰沈的雙眼。

一側,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也是察覺到了氣氛的沈悶,皆是沈默的低垂著眼眸,沒有傻楞楞的再沖上前去言語什麽。

在大夫人陳氏的問話後,整個大

廳陷入了死寂中。

就在此時,一個黑衣小廝走進廳堂中,跪地對夙沙煥恭敬地說道:“老爺,李大人求見!”

於小廝來說,這不過是在普通不過的通報,上位一身暗色鑲金邊錦袍的夙沙煥在聽了小廝這句話,卻是猛然之間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大幅度的動作將身後的座椅帶動的一陣叮當作響。

真是擔心什麽來什麽。

還來得如此迅速!

一雙小眼睛有些楞神的盯著地面,夙沙煥一時竟是楞在了當場。

“老爺?老爺?……”

跪於地面的黑衣小廝以為夙沙煥未曾聽到他方才的話語,不由接連叫了夙沙煥兩聲。

第三聲呼喚還未曾從嗓子裏發出來,上位,夙沙煥擡腳將身前的黑衣小廝踹倒在了地上,怒氣沖沖的說道:“叫,叫,叫,你叫什麽叫?叫魂啊?”

心意煩亂,一時無計策可想的夙沙煥不由將心中的惱怒一股腦的發洩在了黑衣小廝身上。

面對夙沙煥突來的咒罵踢打,黑衣小廝只得咬牙隱忍著,生怕嘴角溢出的一絲呻吟葉輝惹怒了夙沙煥一般。

暗色繡花錦袍微動,大夫人陳氏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淡淡的熏香味隨之緩緩地移動著。

白皙圓潤的手指拉了拉夙沙煥鑲金邊的錦袍,這才輕聲勸慰說道:“老爺,李大人已然來到丞相府,現下在丞相府外等著,無論如何,你也是要先將人給請進來,到時再見機行事,看有沒有見這件事情解決的可能啊!你這般責打小廝也是無有半點用處啊!”

得體的話語配合著溫婉的語氣果然讓夙沙煥的脾氣消了不少,冷哼一聲,夙沙煥這才帶著一絲無奈的說道:“去將李大人請進來吧!”

得到夙沙煥的命令,地面上早已瑟瑟發抖的黑衣小廝一股腦的爬了起來,轉身逃也似的沖出了前廳大門。

“老爺,如此,妾身先告退了!”

大夫人陳氏十分得體的對著夙沙煥福了福身,說道。

雖心中不滿被大夫人陳氏搶了風頭,二夫人秋娘在此時也是趕緊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準備朝著後堂走去。

暗色鑲金邊錦袍微動,轉身間,夙沙煥餘光瞥到了立於二夫人秋娘身後的夙沙舞,明艷的衣袍,得體的妝容,不愧為望月王朝第一美人!

“罷了,你們也是不必回避了,我和李大人之間也不是談論公事,不過是在商討兒女間的婚事罷了,你們既為寧兒的娘親,在旁聽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夙沙煥狀似隨意的揮了揮手,對準備離去的大夫人陳氏、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說道。

未等眾人有所言語,身著一身官服的李大人已然邁步來到了前廳門口。

同上次不同,李大人未曾著便裝,而是穿了一身官服,腳蹬官靴,冷著一張臉朝前廳走了過來。

夙沙煥見此微微一楞,片刻,回神過來,幾步來到前廳門外,蒼老的手一伸,一把抓住李大人同樣皺紋滿布的手,一臉討好和恭敬地說道:“李大人前來也是不事先通知一聲,老夫也是好前去門口迎接你啊!”

雖位列丞相,他現下卻是被朝臣孤立,聖上冷落的丞相。

李大人雖官職不及丞相高,實權卻是要比丞相夙沙煥大上許多。又恰逢這種關鍵時刻,李大人對於夙沙煥來說,更是成了救命稻草。

今日李大人未曾穿便服,而是十二分正式的穿著一身官服來到丞相府上,他的意思,夙沙煥也是心知肚明。

李大人這是借機來告訴夙沙煥,他的地位對現下的夙沙煥來說有多麽的重要。

“遠迎就不必了!”

微微用力,李大人將被夙沙煥親熱握住的手抽離出來,自顧自的對著廳堂內走了過去。

微微一楞,夙沙煥剛剛壓制的怒氣在將李大人囂張的氣勢後,再次熊熊燃燒開來。

本就有些僵硬的笑容逐漸消失殆盡,夙沙煥轉身也是走進了前廳,毫不客氣的在上位上坐定下來。

他雖落魄,卻也是未曾到做哈巴狗的地步!“不知李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啊?”

伸手接過管家老徐遞過來的茶盞放於身側暗紅色的桌面上,夙沙寧有些冷淡的開口問道。

“今日老夫前來只是為了證實一件事情,還望丞相您能如實的相告!”

無視丫鬟遞過來的茶盞,李大人一雙眼睛只是直直的盯著上位的丞相冷冷的問道。

如今這般,哪裏還有當初二人定下親事時狀若失散多年親兄弟的樣子,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態甚是譏諷。

拿捏茶盞的手微微一緊,該來的還是來了!

丞相夙沙煥低垂下眼眸,將心中波湧的情緒幾乎完美的隱藏其中,良久,方才擡眼看向首位的李大人,眼神平靜無瀾的看著李大人問道:“不知今日李大人想要證實的是何事?只要李大人您能問出來,那麽,老夫絕對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將事情的原委和李大人您說清楚明白的!”

雖為兒女婚事,廳堂裏的眾人卻皆是知曉,這簡簡單單的聯姻下隱藏的卻是那朝政頹然興起。

大夫人陳氏等人皆是靜靜地坐於廳堂中,屏氣凝神靜聽著,不敢有插嘴的地方。

眼見丞相夙沙煥言辭灼灼、誠懇意切,李大人方才滿肚子的火氣在此時已是消減了不少,斂了斂有些寬大的官服衣袖,這才擡眼看著丞相夙沙煥語氣仍舊冷漠的問道:“老夫只問你,丞相府二小姐夙沙寧到底是不是那傳聞中的厄運毒體?”

這段時日,他已是在歡天喜地的幫著兒子籌辦婚事,結果突然之間傳來消息說丞相府二小姐夙沙寧,也就是他未來的兒媳婦竟是那百年難遇的厄運毒體。

如若娶妻會丟了性命,他寧願讓自己那癡傻的兒子孤獨一生!

聽聞李大人這個問題,夙沙煥一雙小眼睛精明的轉了一周,最終落在李大人那張帶著些許糾結的臉頰上。

心下一喜,暗色鑲金邊錦袍微微一動,夙沙煥從座椅上猛然站起身來,幾步並作一步,來到李大人身側,一把抓住了李大人皺紋滿布的手,眼神欣喜的看著李大人說道:“還是李兄你明察事理啊,沒有聽到那傳言便即刻前來悔婚。寧兒她是遭人誣陷的,她根本就不是那傳言中的什麽百年難遇的厄運毒體,這都不知是誰造謠來誣陷丞相府,來破壞你我二人的兄弟情義啊!如若李大人不相信,可以親自前去查看啊!”

由綠竹和夙沙憐卿,夙沙煥已是察覺其中貓膩,更是認定什麽厄運毒體不過是人為捏造出來的罷了,此刻,在和李大人說這番話時,夙沙煥方才如此這般有恃無恐。

“這……”

一雙手任由夙沙煥住著,李大人眼露遲疑的望著夙沙煥,蒼老的嘴唇蠕動半天,卻是半句話沒有說出來。

聽聞外界傳言,李大人便是火急火燎怒氣沖天的來到了丞相府,狡詐多謀如他竟是沒有事先將此事查證一番。

身著官服在丞相府一通質問,末了,卻是被夙沙煥反將一軍!

現下,李大人對夙沙煥這一席話語顯然有些措手不及,來前理順的思維在此刻也不自覺間變成了一團亂麻。

兒女是父母的債啊!

每當涉及他那癡傻獨子的問題時,李大人再沈穩的性子也是穩不下來了。

心裏雖疑慮,李大人卻未曾擡腳隨夙沙煥走向後院方向。按理說,這夙沙寧將來可是會成為他兒媳的人,如若他這般隨著夙沙煥前去查看,不合情理啊!

沈吟良久,李大人反手又是緊握住了夙沙煥枯瘦蒼老的手,這才裝出一臉歉疚的說道:“都是我不好啊,聽信小人的傳言,這般誤會了夙沙老兄了,是我該罰,該罰啊!”

“李兄言重了,同為父母,我當然理解李兄你的急切心情,這般也是在情理之中啊!”

緊隨其後,夙沙煥笑著說道。

劍拔弩張的氛圍瞬間消融,兩只老狐貍相互攀抱間,仿若適才的那些不愉快皆是風雲不入眼。

“只是……這二小姐既然根本不是那傳說中的厄運毒體,為何丞相大人不站出來澄清一下呢?這般風言風語,對丞相府,對二小姐皆是不利啊!”

稍稍遲疑,李大人仍舊將心中疑問在此時問了出來。

r>現下,皇都之人只要見到丞相府中人,皆如同見了瘟神一般,他想不通,以夙沙煥這種性子,如何能夠忍受這般現狀呢?

身後大夫人陳氏暗色錦袍微動,輕柔的從座椅上立起身來,輕啟艷麗的紅唇剛剛想要說些什麽,卻是被夙沙煥暗地裏輕擺的右手給阻擋了下來。

“所謂‘清者自清’,老夫只相信,只要坐得正,時日久了,那些空虛來風自然便是會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現下,只要李大人相信我們丞相府是清白的,相信我們寧兒並非那傳言中百年難遇的厄運毒體,這般,老夫便是心滿意足了!”

夙沙煥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李大人的雙眼,一臉‘無限感激’的樣子對李大人說道。

他不過剛剛猜想到關於厄運毒體的這番計謀,如若有時間,他夙沙煥當然會想辦法去澄清。

現下,既然李大人已是送上門來,只要和這李大人解釋清楚這件事,其餘的風言風語,他夙

沙煥也不會過多的去在意。

“舞兒和姐姐從小一起長大,舞兒也是可以證明,姐姐根本就不是那傳言中的厄運毒體的!”

艷麗的輕紗裙在風中輕輕地擺動著,發髻間的黃金珠翠雕琢的小花在陽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澤,柔弱中帶著幾分嬌氣的話語更是讓人骨頭不由的酥麻了幾分。

現下事情已然有了定局,夙沙舞有些不敢被冷漠的賣乖說道。

李大人轉身望向夙沙舞,當看清二夫人秋娘身後那身艷麗衣衫人兒的絕色容顏時,李大人一雙老眼在此刻散發出有些閃亮的光澤。

驚艷毫不掩飾的流露而出。

早聽聞丞相府三小姐夙沙舞乃是望月王朝第一美人,今日一見,真可驚為天人啊!

早先已是選擇了一身才氣的夙沙寧,如若不然,這夙沙舞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啊!

官服下的身子有些怔然的看著不遠處傾國傾城的容顏,一時間竟是難以回神。

身側,夙沙煥卻是將李大人臉上微不可查的表情變化也收入眼底。

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慢慢爬上夙沙煥有些枯瘦蒼老的臉頰,直至延伸至全身!

——

暗色鑲金邊錦袍微動,夙沙煥轉身對身後的管家老徐吩咐道:“吩咐下去,今日本相要大擺筵席,感激李大人的信任之情!”

聽聞夙沙煥此言,沈吟中的李大人猛然回神過來,連連擺手對夙沙煥說道:“酒席就算了,適才匆匆忙忙出來,府中事宜還未曾處理完畢。現下聽到丞相大人親口保證,在下也是放心的回去準備犬子的婚事了。只是……這幾日犬子一直吵鬧說是要見見這未來的娘子,如若二小姐方便的話,在下想要代替犬子邀請二小姐到李府做客,不知丞相意下如何啊?”

雖得到夙沙煥的親口保證,李大人卻仍未放下全部的擔憂。

同朝為官十餘載,或作對,或冷漠對峙,李大人和丞相夙沙煥打交道的地方也是不少,他自是知道丞相的精明和狡詐。現下只有親眼見到丞相府二小姐夙沙寧無恙,他才真正放心讓兒子娶夙沙寧進門啊!

邀去一游是假,試探為真啊!

對李大人話語中的深意,夙沙煥又何嘗不知,枯瘦蒼老的臉皮微微抖動一下,勉強維持的‘親善’笑意也是黯淡了幾分。

“呵呵,也好,也好,承蒙李公子盛情,屆時,老夫一定會讓寧兒前去李府拜會!”

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丞相夙沙煥對李大人拱了拱手,說道。

“如此這般,那在下就告辭了,叨擾之處還請丞相見諒!”

事情已是說定,李大人對著丞相夙沙煥躬了躬身,說道。

語落,也是沒有絲毫遲疑,李大人轉身便是對著丞相府外走了過去,夙沙煥等人將李大人送出了丞相府,這才轉身回了前廳。

在前廳座椅上坐定,環佩叮嚀聲漸漸消散在房間裏。

房外,風和日麗,萬裏無雲,百花繽紛爭奇鬥艷。房內,死氣沈沈,氣氛壓抑的人仿若下一秒鐘就會窒息一般。

大夫人陳氏

低垂著眼眸,一動不動的坐在了夙沙煥右手位置上,不知在沈吟些什麽。

二夫人秋娘一雙美目則是緊緊地放在了夙沙煥的身上,察言觀色。

夙沙舞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在眾人身上一溜煙的轉了一圈,紅潤的小嘴撇了撇,也是沒有再說什麽。

收攏暗色鑲金邊的錦袍,夙沙煥對門外小廝冷冷的說道:“把二小姐給我叫來!”

現下,所有絲絲縷縷的頭緒皆是纏繞在了夙沙寧的身上,只有從源頭將一切理順了之後,萬事解決起來也是方便許多啊!

傳令的小廝跑去不久,夙沙寧便是腳步輕盈的來到了前廳。

錦緞般烏黑的長發簡簡單單的挽成了一個發髻,沒有鉆石珠翠的裝飾,而是隨意的在發髻右側插了一支玉釵,淡淡的妝容沒有給人明艷的感覺,反是給人一種病態的柔弱和無助。

淡粉色衣衫隨著腳步的走動間一陣翻飛,翩翩若仙。

雖無傾國傾城之貌,清秀淡雅的臉頰、弱柳扶風般的身姿,再加上才氣橫溢的儒雅氣質,夙沙寧所到之處也是輕易地俘獲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球。

美目輕擡,好看的丹鳳眼圍著前廳在座的這些人慢慢的掃視了一遍,這才擡起做工精致的淡粉色繡花鞋,蓮步輕移,朝著房內走了過去。

許久沒有到這裏來了吧?

許久未曾未曾這般齊全的見到丞相府裏的眾人了!

再踏足此地雖恍若隔世,她卻未曾有半分的欣喜或者依戀!

一雙雙眼睛投射過來,沒有關心,沒有愛護,沒有擔憂,有的不過是滿滿當當的陰冷和利用。

對父母,對眾人,對整個丞相府已然死心,這般再看這些刺裸裸的眼神,欣然多過心痛吧!

行至丞相夙沙煥面前,夙沙寧盈盈彎腰下拜,言語帶著些許恭敬地說道:“不知父親大人找女兒來有何吩咐?”

馬上要離開了,馬上要解脫了,這幅虛假的面具便再多戴上一日吧!

收斂眼神中的冰寒,清秀的臉頰上掛滿盈盈笑意。

“哼!”

面對夙沙寧,夙沙煥隱忍許久的怒氣在此時一股腦的爆發出來,一雙小眼睛有些危險的虛瞇起來,緊盯著夙沙寧。

他養的好女兒啊!

一個個翅膀硬了,不但不思回報之情,反而個個恨不得將他推到萬劫不覆的深淵之中!

出了個夙沙憐卿,這又出了一個夙沙寧。

事情發展到這般境地,他也是沒有什麽多餘的心思再來和夙沙寧拐彎抹角。

稍稍沈吟,不斷起伏的胸口也是平覆了一些,夙沙煥這才冷冷的看著夙沙寧說道:“管家老徐今日在有間‘芙蓉閣’見到了你那剛剛死去不久的丫鬟綠竹,不是屍體,而是活生生的大活人!”

語落,白皙纖手拿捏淡粉色錦緞繡花手絹的力道不由微微加重,嬌軟柔弱的身子在此時不由的一陣僵硬,低垂的眼眸中已是湧上淡淡的慌亂。

做了這麽多,努力這麽久,還是被發現了嗎?

百密仍有一疏啊,她沒有低估眼前的老狐貍,處處提防著,最後卻仍舊是被他抓住了尾巴。

難道說這是上天的意思,此生她只配和一個傻子結為連理嗎?

如若這般,為何又要讓她遇到沛離?為何又要讓她麻木的心覆蘇過來呢?

思慮至此,一絲無力的悲涼從腳底不斷蔓延至全身各處。

“怎麽不說話?為父可是等著你給為父一個合理的解釋呢!”

細長的雙眼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夙沙寧,沒有看兒女的慈愛,沒有對親生骨肉的憐憫,有的只是如同看待獵物般的嗜血!

為人父母,他的心能夠冰涼至此,或許到閉眼的那一刻,夙沙煥都是想不明白,為何他的親生女兒會如此這般的算計於他。

“綠竹她還活著?她真的還活著嗎啊?那日女兒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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